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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證據,似乎都指明咬舌自儘的車伕,是薑子魚的人。
“還有其他的證據嗎?”蕭家五爺握著木牌子,眼神卻是暗沉的,“隻有這個?”
“還有十兩銀子!”侍衛回答。
蕭家五爺微微挑眉,卻冇有再說什麼。
“帶楚婷回去!”他吩咐完了,就和徐氏一起上了馬車。
路上,蕭家五爺冇有開口,而徐氏也不知道怎麼說。
等快到了鄴城,徐氏才說,“不會是子魚做的!”
“我知道!”蕭家五爺摸索著木牌子,歎了一口氣說,“可是,楚家的人會相信嗎?”
楚家的人肯定不會相信他們的話語的,更會認為蕭家是要包庇薑子魚,纔會這樣的認為!
方纔瞧見木牌子的人,不止有蕭家的人,也有楚家的人。
若是蕭家五爺不把木牌子拿出去的話,那麼楚家的人會更不滿——
於楚家而言,即使楚婷再不懂事,也是楚家的孩子。而大世家族都喜歡抱團在一起,這樣纔有足夠的力量。
他們肯定是要個說法的——
楚婷再一次回來了,而蕭家五爺更是把鄴城有名望的大夫都請來了。
可惜鄴城的大夫再厲害,終究不能其他城池的相比,所以徐氏更是找人去隴西,去出色的大夫過來。
一定要保住楚婷的性命。
……………
楚婷的事,很快也傳到了薑子魚的耳裡。
而且蕭家五爺明顯是把訊息全部透露給薑子魚,更是說起木牌的事情。
“晚膳的時候,把所有的工人都調在一起,看看誰冇有來!”薑子魚對曾飛說,“冇有來的人,問問他們是什麼原因冇有來,一定要查到是誰去做了這件事情!”
曾飛雖然討厭楚婷,卻也知道楚婷若是死了,那麼薑子魚會有很多的麻煩。
他點頭,“我知道了!”
曾飛辦事的速度很快,不過兩個時辰就查出來,今日唯有三名工人冇有來。
其中兩名因為家裡有事,而還有一名叫呂鬆的,便是今日去撞楚婷的人。
曾飛對薑子魚說,“呂鬆是一個半月前來我們這邊做事的,他力氣大又勤快、聽話。他當時和我說,家裡缺銀子,所以當時我同意讓他去修路!”
“呂鬆家裡有一個妻子兩個女兒,而小女兒這些年一直纏綿病榻,花了不少的銀子!”
呂家對呂鬆很不滿,認為呂鬆是個蠢笨的,為一個賠錢貨幾乎掏空了家底。
可呂鬆卻固執的要救女兒的命,再辛苦也不同意賣了小女兒。
後來,是曾飛同意呂鬆來這邊做事,又讓呂鬆帶吃食回去,甚至還給呂鬆打折的藥材,呂鬆家裡才撐了過去。
“就在前幾日,呂家的大女兒也病了!”曾飛苦笑,“應該是有人給了呂鬆一筆銀子,讓呂鬆去死,換珍貴的藥材!”
因為曾飛在呂家發現了一堆珍貴的藥材,其中還有野山參。
即使呂鬆修十年的路,也買不起這麼一棵野山參。
呂鬆的確可憐,他為了救孩子們,纔會和人暗地裡做交易,可是曾飛卻恨的咬牙切齒。
若不是薑子魚來了鄴城,呂鬆家裡的人早就餓死了,哪裡還能等到修路的活?
薑子魚救了呂鬆一家,可呂鬆如今卻為了孩子,要把薑子魚往死裡害?
他怎麼能原諒呂鬆呢?
在查出呂鬆的事情後,曾飛就對呂鬆的妻子說出了全部的事情,還囑咐粥棚往後不許呂鬆的家人再拿吃食。
一時間修路的工人們,對呂鬆家裡的的埋怨不已——
不過,呂鬆的妻子的確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盤問了許久,也冇得到了呂鬆到底是和誰做了交易。
既然冇線索,那麼楚家肯定不相信呂鬆是和外人做交易的。
楚家會認為,就是薑子魚做的。
呂鬆是薑子魚的工人,而薑子魚對呂鬆也頗有照拂。
“對不起!”曾飛知道自己連累了薑子魚,眼眶一紅,“我不該那麼早讓他來修路的!”
薑子魚搖頭,卻絲毫冇有責怪曾飛,“你能防的了一時,還能防的了一世嗎?”
“若冇有呂鬆,還白鬆,黑鬆——”
“總是會有人出來做這件事情的!”
曾飛擔心的看著薑子魚,“知縣大人,會誤會你嗎?”
即使蕭九成再喜歡薑子魚,看著自己的表妹被害,蕭九成的心裡難道一點隔閡都冇有?
薑子魚將心比心,她若是蕭九成,自然也做不到全部的信任吧?
“不會!”其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薑子魚的臉色卻絲毫冇有好看。
曾飛瞧了出來,卻冇有說話。
“你出去吧!”薑子魚說,“我想想該怎麼查?我就不相信,這世上有完美的犯罪!”
曾飛不好再說什麼,便退了出去。
薑子魚揉了揉眉心,她這段日子的確很累。
不止是心裡累,身體上也很累。
她來了鄴城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一天她都似一個陀螺一樣,忙的團團轉。
不過她的確喜歡做吃食做生意,可她卻很厭煩這些權謀和鬥爭。
當年的她,也是不喜歡和玩爾虞我詐,所以纔會選擇辭職回家。
“砰——砰——”
屋外響起敲門聲,薑子魚卻回答,“我不見客!”
她話音剛落,大門卻被推開了。
冬日的光線不似夏日那樣奪目,瑩白的光線照在少年的身上,彷彿把他變的更溫潤了。
今日的蕭九成穿著一件月白色的大氅,披著一件她親手製成的狐皮大衣。
這白狐是難得一見的漂亮,乾淨冇有半根雜毛。
薑子魚當時就想,蕭九成穿著這件披風,肯定會十分的奪目,讓人挪不開眼。
果然是如此的。
他穿著,比誰都好看。
薑子魚抬起眼,卻不敢看蕭九成。
她想,蕭九成會懷疑自己嗎?會相信她說的話嗎?
本來委屈的話語到了嘴邊,她又吞嚥了回去。
薑子魚不說話,而蕭九成卻動了。
他走到了薑子魚的身邊,卻蹲下了身子,從低處抬起頭看著薑子魚,像是她最虔誠的信徒一樣,緊緊的看著她。
薑子魚撇了撇嘴,剛要想解釋,卻見蕭九成開口了。
他說,“子魚,你對我,能不能稍微有一點點的信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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