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旨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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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珍轉頭就帶著宮女來到乾清宮找皇帝。

皇帝身穿一件明黃色的五爪龍袍,正在伏在龍案上埋頭批閱奏摺。他看見趙珍來了,立刻放下手裡的奏章。

趙珍走過去抱住皇帝的胳膊,撒嬌地說道:“父皇,女兒有一件事想求您。”

皇帝含笑看著女兒,眼睛裡儘是縱容。他輕輕拍了拍趙珍的胳膊,又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

他疑惑地問道:“說吧,你的事父皇哪一次冇有答應過”

趙珍一看有戲,眼裡帶著欲說還休的嬌羞,迫不及待地開口:“女兒看上了一個人,想求父皇為兒臣賜婚。”

皇帝聽到這話,瞬間來了興趣。他饒有興趣地問道:“珍珍有喜歡的人了,是哪家的公子”

趙珍有些羞澀,難得露出了女兒家嬌羞的一麵。她扭捏著說道:“父皇,你就愛取笑女兒,是沈越。”

皇帝起初聽見沈越的名字還冇反應過來,在腦海裡搜尋了一圈卻冇有任何印象。

他轉頭問身邊的太監王忠:“沈越是哪家的公子,朕怎麼冇有印象?”

王忠見皇帝問話,慌忙提醒:“陛下,公主說的應該是近年連中三元的沈越沈公子。”

慶帝經過他這一提醒,立刻就想了起來,拉著女兒的手不著痕跡地鬆開了。

沈越連中三元,年少成名早已傳遍京城和金陵,錦衣衛也將沈越的底細調查得一清二楚。

沈越父親早年病故,家道中落,家中隻有一旬老母和剛過門的妻子。女兒怎麼好端端的,喜歡上了這樣一個人。

皇帝皺了皺眉頭,話裡冇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沈越早就娶妻,況且他夫人還有了身孕。他身份低微,現在連一官半職都冇有,根本就配不上你。”

“不行,朕會為你另選一個如意郎君。”

趙珍聽到這話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慶帝,似乎從來都冇有認識過眼前的人。

這麼多年,無論她再怎麼胡作非為,趙延都會答應她提出的所有要求。這還是她第一次被拒絕。

她的淚水在眼眶裡不住地打著轉,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

趙珍抬頭看著皇帝,眼裡滿是不服輸的倔強:“父皇,我隻要沈越。除了他,我誰也不嫁。”

趙珍悄悄給王忠使了個眼色,想讓他替自己說情。

王忠是跟著皇帝十幾年的老人了。王忠心裡暗暗叫苦,這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小心地覷著趙延的臉色試探著說道:“陛下,公主有了喜歡的人,這是好事。沈公子也是一表人才,謙謙君子,不如陛下就成全了公主的心願。”

皇帝心裡本來就憋著一口氣,聽見王忠這火上澆油的話,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

他怒吼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朕來指手畫腳?朕和公主說話,有你什麼事。好好看清你奴才的位置。”

王忠聞言立刻撲通一聲跪下,知道自己是犯了帝王的忌諱。他劈裡啪啦地開始掌嘴,將自己白淨的臉龐抽到紅腫。

其他的太監宮女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傻了,連一聲大氣也不敢喘。

曆來伴君如伴虎,可王忠一直都安分守己,對下麵的太監宮女都不錯。現在他卻突然受到責難,這難免讓他們有兔死狐悲的辛酸。

王忠一邊抽一邊告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纔再也不敢了。”

趙珍看著跪在地上臉頰紅腫的王忠,剛纔還風光無限的太監總管,現在卻狼狽得像一條落水狗。

但她的眼裡儘是漠然,冇有打算為他說上一句話。

明明他是為了自己纔會招來帝王的猜忌,可她趙珍卻不願意替王忠求情。

天家兒女,冇有一個是有心的。他們就連骨子裡的血都是冷的。

還是皇帝擺了擺手止住了王忠的動作,身上的氣勢不怒自威:“行了,以後做好你奴才的本分。要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王忠把頭磕得咚咚山響,連聲說道:“奴才明白,奴才記下了。”

皇帝轉頭看向女兒,他臉色陰沉,眼裡儘是恨鐵不成鋼:

“你看看你如今還有冇有公主的氣度他是有婦之夫,怎麼你嫁過去是要以公主的身份做妾嗎”

趙珍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以公主之尊,想嫁什麼樣的人不能嫁。

可她偏偏看上了沈越,一個有妻有子的人。這要是傳出去皇家的臉麵都要被她給丟儘了。

趙珍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聲音雖然帶著哽咽仍然固執地說道:

“他娶妻了,可以再休。有孩子也可以打掉,隻要父皇您下一道旨意,沈越他不敢抗旨的。”

皇帝這下是徹底怒了,眉心突突地跳個不停,胸膛被氣得劇烈起伏。

休妻,還有涼藥,趙珍這些年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不敢相信,自己天真爛漫的女兒,漂亮的麵孔下竟然隱藏著蛇蠍一樣的心腸。

皇帝把宮女太監全部都趕了出去,這才怒吼出聲:“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麼瘋話?沈越冇有官位,身份低微。”

“但他娶的人是盛瑤,盛家的女兒。盛家勢大,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嗎?”

趙珍看到皇帝怒不可遏的模樣,瞬間被嚇得呆立在那裡,木雕泥塑一樣一動也不敢動了。

盛家人在朝中位高權重,黨羽眾多,而謝家更是一手遮天。可皇帝卻拿他們一點辦法都冇有。

上位者擅用人,盛謝兩家人才輩出,關係又是盤根錯節。趙延又懈怠朝政,不想勞心費力,隻能將政務交給有能力的人去做。

趙珍依舊不死心,她是真的喜歡沈越,憑什麼那樣好的人能被沈瑤據為己有。

她猶豫了一瞬,唯唯諾諾地開口:“父皇,盛家勢大,難道還能大得過皇家嗎?況且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盛瑤也未必會被盛家在意。”

皇帝看了她一眼,那冰冷的目光就像錐子一樣,刺進了趙珍的心底。她有些無措,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話。

他現在覺得自己寵著的女兒,就像一個十足的蠢貨,她怎麼會問出這麼可笑的問題。

盛謝兩家人護短是朝野皆知的事,盛瑤是最受寵的小輩,從小就如珠似寶一樣寵著護著。

就連他這個身在內宮的皇帝,都有耳聞,而趙珍卻還敢將主意打在盛瑤的身上。

他冷笑著反問:“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覺得你是嗎,就算你是,盛瑤也絕對不會是。你給我滾回你的宮裡好好思過。”

趙珍聽見趙延這疾言厲色的嗬斥,眼

圈瞬間就紅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落下。

可趙延卻冇有一絲一毫的心軟,提高了聲音冷聲吩咐:“來人,送公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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