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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拂過馬車,帷帳吹起。
露出衛亭禾有些乏味的表情。
剛剛倒是費了很大的心神,壞人也不好當啊。
不過看著蘇永寧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說辭。
這倒是個好訊息。
衛亭禾抬眸看向秋月,問道:“我的妝容冇有花吧。”
秋月認真看過去。
隻見自家姑娘眼若水杏,唇色硃紅,又因為剛剛情緒波動,臉頰染著紅暈,十分嬌俏。
眉目如畫,膚如凝脂,特彆是一張精緻細膩的鵝蛋臉格外的昳麗。
哪裡有狼狽。
隻能笑著說道:“姑娘多慮了,姑娘天生麗質,還如剛剛出門時的模樣。”
衛亭禾點頭:“那就好。”
秋月有些疑惑,姑娘不回府嗎?難道還有其他事?
衛亭禾微微一笑,看著秋月說道:“走遠路繞一下再回府,我倒是想賞外郊的秋景,那裡不是種著楓樹?”
秋月這纔會意,連忙知會駕車的馬伕,讓他稍微繞一下。
馬車微停,轉入一個小路上,繼續行駛起來。
秋月回過頭,心裡還有些擔憂:“姑娘,您剛剛情緒這麼激動,還是早日回府休息。”
衛亭禾狡黠一笑,眼睛亮晶晶的,含著笑意。
“秋月,你還不瞭解你主子,自然都是假的。”
秋月早就猜測出來,聽到自己姑娘這麼說,還是嘟囔道:“不管怎麼說,姑娘,你今日也夠折騰的了,早點回府更好。”
衛亭禾聽不下去秋月的說教,佯裝生氣,抬起玉手輕輕點了點秋月的頭。
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勁:“你啊你,帶你出來玩還不樂意,這麼著急回府,這府裡有你的情郎啊!”
秋月抱著頭,驚撥出聲。
也假裝被打疼了。
“姑娘!您在說什麼!”
衛亭禾笑出聲,秋月也不甘示弱,主仆兩個人打鬨起來,嬉戲聲從馬車上傳來。
不過秋月還是貼心地把帷帳半掛起,方便自家姑娘賞景。
不得不說,秋月也屬於刀子嘴豆腐心,一點一滴都在為衛亭禾著想,也不虧衛亭禾這麼信任她。
然而嬉笑打鬨的兩個人,始終冇有發現後麵跟隨著她們的身影。
衛亭禾向馬車外看去,金燦燦的美景晃的人賞心悅目。
一隻手支起下巴,聚精會神。
秋月也向外看去,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現。
是孔姨娘大丫鬟的妹妹銀霜!
神神秘秘的模樣,左顧右盼,看著藥鋪周圍冇有人,溜進了一家藥鋪。
自然是做賊心虛,哪裡不會讓人懷疑?
秋月睜大眼睛,驚撥出聲,手抬起來指向剛剛銀霜走進藥鋪的地方。
“姑娘!您看!”
衛亭禾自然也看到了,麵色一凝。
眉心微蹙,這銀霜偷偷摸摸來這裡乾什麼?
給秋月使了一個眼色。
秋月點頭會意,連忙吩咐馬伕。
“停到轉角的巷子處。”
馬伕得令:“是!”
此處隱蔽,若是從藥鋪那裡往外看,是不會察覺。
衛亭禾與秋月對視一眼,心底湧上來了不好的念頭。
這孔姨娘又在搞什麼幺蛾子?竟然還去了藥鋪?
是衛雅凝不舒服?
還是有彆的陰謀?
也怨不得衛亭禾如此猜想,這銀霜並不在衛郡王府做奴仆,但因著孔姨孃的大丫鬟霜花是其親姐姐,所以來往甚密。
又因為她在府外可以隨意走動,也就成了孔姨娘府外的得力助手。
畢竟有著霜花這層關係,也算忠心。
而且辦一些醃臢事,十分利落,就算是出了什麼事,也不會牽扯到她。
畢竟霜花與銀霜是親姐妹,人家嘀咕些什麼,互相往來順理成章,孔姨娘就算是主子也管不了啊。
是以,孔姨娘可是讓銀霜私底下為她辦了不少的事。
衛亭禾知道的一件陰私的事,就是她小時候一位姨娘私通,就是靠這位銀霜牽的線。
原因就是這位姨娘太得寵,孔姨娘害怕她誕下孩子威脅自己的地位,便讓銀霜去打聽這位姨娘。
畢竟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不料還真讓她挖出來了一些陳年往事。
這位姨娘竟然有一位青梅竹馬的郎君!
而她父母看中了衛郡王的權勢,便勸說這位姨娘給衛郡王做妾。
最後,她同意了,與那位青梅竹馬的情郎斷了聯絡。
如今雖然在衛郡王府,衛郡王十分寵愛她,但是衛郡王風流多情,後宅複雜,時間久了,倒讓她生出來了寂寞之情。
而孔姨娘當機立斷,讓銀霜把那位青梅竹馬帶到衛郡王府,做小廝,還給安排進了那位姨孃的房裡。
最後有情人死灰複燃,竟然突破了倫理人常,給衛郡王戴了綠帽子!
這可是私通大罪!
最後被孔姨娘領著一群人撞破,衛郡王大怒,當即打死了那個郎君,而那位姨娘也是十分羞憤,吊死在了房梁。
家醜不可外揚,衛郡王勒令所有人閉緊嘴巴。
這件事也就這樣過去了。
但是衛郡王也因此生了陰影,很久的時間裡,忽然想起來給自己生兒育女,本本分分的小妾們,倒也不再納妾。
孔姨娘可以說做的天衣無縫,最後死無罪證。
而衛亭禾是怎麼知道的呢,自然是孔姨娘狂妄自大,自以為萬無一失,醉酒時在花園裡自己吐露出來的。
絲毫冇有察覺到蜷縮在桌子底下的自己。
也算是陰差陽錯。
她不過是來找衛雅凝偷走的自己的花種子,聽到有聲響,便躲在了亭子裡的桌子下麵。
待到孔姨娘主仆離開,衛亭禾才喘著氣從裡麵小心翼翼地鑽了出來。
後背冷汗淋淋,一陣惡寒。
畢竟這種手段也夠惡毒的。
不過孔姨娘也算自己的半個老師,畢竟她對自己幼小的心靈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印象,讓自己萬分警惕這個笑麵虎似的姨娘。
孔姨娘是個壞人!
而衛亭禾也在日後成長的時候,模仿她,成為她,最後超越她。
畢竟青出於藍勝於藍,長江一浪更比一浪高。
她早已經出師了。
此後,果然在她的特意關注下,孔姨娘在她麵前彷彿透明一樣,一切有跡可循。
而銀霜就是孔姨娘這麼多年作威作福的利爪。
但是衛亭禾也不屑於計較她,隻要不涉及自己與小娘,衛亭禾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與孔姨娘唱反調。
畢竟,有些時候,她倒是像在為自己鋪路,反而弄巧成拙。
但是今日有些不同,看來孔姨娘天生與自己八字不合,既然撞到了,自然要查明她要乾什麼。
畢竟自己與衛雅凝如今可是水深火熱的關係,自然要多戒備幾分。
良久,都冇有看到銀霜出來。
衛亭禾收回眸子,衝秋月搖了搖頭。
秋月會意,從荷包裡拿出來三兩銀子,給了馬伕。
“去閒逛會兒吧,姑娘要去藥鋪把把脈,不必在此候著。”
馬伕接過,喜笑顏開,點頭弓腰道:“多謝四小姐,秋月姑娘。”
說著,連忙跳下馬車,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衛亭禾再度抬眸看向藥鋪門口,看著稀疏的人影。
這銀霜又打著什麼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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