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拉格順著索圖的手望去,正是他們二人。
隻不過看到他們一動不動,心裡有些窩火。
惡聲惡氣地說道“聽到冇有!叫的就是你們兩個!快出來,讓我家王子仔細看看!”
“我們在找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腿受傷了,你們誰有訊息,趕快上報,有重賞!”
人群騷動了些許,但很快趨於平靜。
畢竟,誰都冇有看到那個有腿傷的男人。
更何況,眼前還是窮凶極惡的嶺南人。
冇人說話。
拉格便瞪著眼睛催促。
“你們兩個,快點!”
說著,腰間的刀拔了出來,指著孟元閔與衛亭禾。
索圖靜靜的看著,一言未發。
隻是眼底泛著刺骨的冷意,十分危險。
孟元閔心知避無可避,拉著衛亭禾的手,往外走著。
一步,兩步,三步……
衛亭禾斂住眼睫,有一絲慌亂。
臉色有些發白,呼吸也有些急促。
感覺自己的心臟就要跳出來了。
但是麵上不顯,外人看來,除了膽小,並冇有看出什麼異樣。
他們做了偽裝,萬一索圖就是眼瞎,冇有看到呢?
孟元閔微涼的指尖摩挲著衛亭禾的皓腕。
相信他。
隻差最後一步,就來到索圖馬下。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前方傳來一聲稟報。
“王子!”
是前去探路的士兵。
索圖猛地看向那個侍衛。
眸子閃爍著冰冷之意,十分不悅。
“怎麼了?”
那侍衛麵帶喜色。
“王子,屬下率兵發現了魏朝太子的蹤跡!”
索圖無暇顧及已經到他麵前的孟元閔與衛亭禾。
語氣急切:“在哪?”
侍衛遞上來一個物件。
“王子,您看!”
正是衛亭禾與孟元閔的衣物!
“臣在一起通往山林的小道發現這帶血的衣裳,看來這魏朝太子受的傷很重,還有血跡冇來得及掩蓋!”
“屬下猜測魏朝太子傷勢過重,慌不擇路,竟也將此物落下!”
索圖大喜過望。
目光銳利。
將衣裳辨認一番,確實是孟元閔的。
看來,孟元閔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之境。
將手裡的東西拋給拉格。
眼神中帶著暴虐的狠厲,如嗜血般的猛獸。
哈哈,孟元閔,你終將落在我手裡。
放心,本王子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一聲令下。
“所有人,跟本王子走!”
語畢,浩浩蕩蕩的隊伍沿著剛剛那小兵來的地方去。
駿馬奔馳,一會兒就冇了人影。
可見索圖他們的心切。
眼見這群惡魔走了,難民趕快一溜煙地逃跑。
人影攢動,衛亭禾與孟元閔四目相對。
這對視,包含了太多。
衛亭禾看著已經消失的人影,眼底浮起一團希望。
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熱淚盈眶。
抬起水盈盈的眸子看向孟元閔。
一切儘在不言中。
孟元閔,你看,我們都還活著,真好。
孟元閔望著她,笑了一聲。
抬手將衛亭禾眼睫的淚花抹去,動作輕柔。
一字一頓:“禾兒,都過去了,今日之辱,孤定會讓索圖十倍百倍地償還!”
衛亭禾點了點頭,嘴角輕揚。
“孟元閔,如今我們去哪?”
孟元閔笑意溫存。
“如今?孤料想茂林應當是快到,我們去河邊等候即可。”
索圖已經被引開,正是與他們相反的地方。
按照索圖的性子,不到黃河不死心。
定要一直前行,必然不會折返。
他們已然安全。
不必再連夜趕路,更不用像之前一樣驚慌失措。
衛亭禾心底已經對孟元閔全然依賴與相信。
“好啊,那我們快點走!”
說著,拉起孟元閔的手,杏眸亮晶晶地瞧著他。
孟元閔隻覺得心臟一軟,滿是炙熱。
看著衛亭禾與他交錯的手指,溫柔地說道。
“好。孤與你一塊回家。”
我們的家。
衛亭禾點頭,跟上孟元閔的步伐,腳步輕快。
隻留下往去的喧囂和塵土飛揚。
果然不出孟元閔所料,茂林與王甫已經潛入。
自然也看到了自家殿下留下來的印記。
是的,孟元閔一路上留下來標記。
不過十分隱蔽,隻有東宮心腹才能看懂。
茂林與王甫看到這標記激動萬分,對視一眼。
太好了,殿下既然能留下信號,就證明此時無礙!
而且越來越新,證明他們離殿下也越來越近了!
想著,二人又順著這信號進入山林之中。
孟元閔領著衛亭禾來到河邊,此處隱蔽,且水流開闊。
是個藏身的好去處。
衛亭禾嬌喘籲籲,也顧不得地上有些濕,就這樣坐下了。
抬眸看向在水麵四處張望的孟元閔。
“孟元閔,到了吧,我們不用繼續走了吧?”
雖然短短幾日,但是衛亭禾卻感到自己無比的疲憊。
之前還有著逃命的緊迫感,如今冇了這危機,反倒是嬌氣了起來。
輕捶著腿,垂頭喪氣,還有一絲懊惱。
孟元閔是鐵人麼?怎麼就這樣有精力,這就是體力懸殊嗎?
她是真對孟元閔刮目相看了,本來還以為他隻是會一些花拳繡腿,冇想到真有本事在身。
看來,他倒真是文武雙全。
孟元閔環顧四周,冇有風吹草動。
纔看向累的呲牙咧嘴的衛亭禾,嘴角掛起一抹戲謔的弧度。
“自然在此等著就好,孤哪裡捨得你再受累。”
衛亭禾被噎了一下,臉色微紅。
好吧,剛剛孟元閔說了抱著她,但是她一邊是逞強,一邊是顧慮到孟元閔的腿傷。
便拒絕了。
不過,後來證明孟元閔是正確的。
人家臉不紅氣不喘,一口氣跑在她前麵,後來看她過於費力,才攙著她。
她還一再表示她不累……
想著,衛亭禾瞪了孟元閔一眼。
誰讓他不講清楚!
哼哼,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是孟元閔的錯!
孟元閔走近衛亭禾,接受她的指責,前來將功贖過。
將衛亭禾的腿放在他的腰間,輕輕地按著。
眼角勾起,麵如冠玉。
“好了,孤錯了,孤給你按按腳。”
說著,就動作起來。
衛亭禾本來想要收回去,隻是孟元閔功夫實在是太好,她竟然有了片刻享受。
嗯,這力道很舒適啊。
衛亭禾掀起眼皮看著直勾勾盯著她的孟元閔,露出一抹嫵媚的笑。
孟元閔顯然一愣。
手下的動作也一頓。
但很快回過神來,凝視著衛亭禾。
嗯,他的禾兒又要搞什麼花樣呢?
她總是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衛亭禾被孟元閔的反應逗笑,眉眼彎彎,帶著些許嘲笑。
腳尖輕點孟元閔的胸口。
“表哥,在想什麼呢?竟這樣出神。”
孟元閔將衛亭禾不安分的腳握住。
抿了抿嘴,菲薄的唇角微微向上。
漆黑的眸子不離笑的花枝亂顫的衛亭禾。
情話信手拈來:“自然是想表妹,表妹的一笑一嗔,時常在孤夢中,嬌聲婉轉,如今窺得真容,實在是歡喜。”
衛亭禾意識到孟元閔又在調戲她,收了笑意。
斜睨著孟元閔,彆有一番美意。
嬌聲笑罵:“下流!”
孟元閔不以為意。
自我詭辯:“情難自抑,君子難免,更何況是心愛之人。”
衛亭禾臉頰微紅,不聽他的胡言亂語。
捂住耳朵。
“聖人聽了你這話,都要被你氣醒了!”
孟元閔笑而不語。
隻是從那笑上,便知他什麼也冇有聽進去,依舊我行我素。
衛亭禾歎息一聲,都不知道怎麼說孟元閔了!
這文化人一旦流氓起來,著實難以招架!
就在二人嬉笑打鬨之時,危險也在悄然而至。
忽然,草叢跳起一隻五鱗長的黑色橫斑蛇,就這樣直沖沖朝著毫無防備的衛亭禾張開血盆大口。
衛亭禾背對著這蛇,自然什麼也冇瞧見。
就這麼一瞬間,孟元閔瞳孔一縮,眉眼瞬間一冷,將衛亭禾拉入懷中。
另一隻手向蛇襲去。
但是,此時已經來不及,那蛇還是偷襲成功。
“嘶。”
毒蛇狠狠咬傷衛亭禾的皓腕。
衛亭禾輕吟一聲,麵色有一瞬間的扭曲。
實在是太痛了!
孟元閔眼睫漆黑,閃過一絲殺意,整個人變得陰鷙。
將毒蛇狠狠甩在岩壁上,一擊斃命。
定睛一看,毒蛇已經成了一堆肉泥。
可是,的的確確咬傷了衛亭禾。
隻見衛亭禾的手腕處流出黑色的血。
衛亭禾眉頭微蹙。
輕撥出聲:“好痛啊。”
隻是還冇有等衛亭禾反應過來,孟元閔已經毫不猶豫地抬起衛亭禾的手腕,吸著毒血。
溫軟的唇附上衛亭禾的手腕。
衛亭禾一愣,也顧不得痛,定定地看著孟元閔。
孟元閔,他在……
隨著孟元閔的幾次吸血,衛亭禾傷口處已經有些泛白。
孟元閔心急如焚,撤下衣角,綁在衛亭禾傷口上方,防止毒血蔓延。
嘴角豔紅,有些靡麗。
抬眸看向呆愣的衛亭禾。
“禾兒,現在感覺怎麼樣?孤馬上帶你走!彆急。”
說著,抱起衛亭禾,健步如飛。
衛亭禾這纔回過神。
口舌乾燥:“孟元閔,那是毒蛇嗎?”
孟元閔心裡一痛,連抱住衛亭禾的手都微微顫抖。
薄唇微抿。
“冇事,孤不會讓你有事。”
“那你呢?你吸了毒血,你不會有事吧?你太沖動了!你要是有事,咱們兩個人就都完了!”
衛亭禾絮絮叨叨,但是她能感覺出自己狀態有些不對勁。
好睏啊,好冷啊。
是蛇毒的緣故嗎?
怎麼這麼快?
她不想死啊!
在暈過去去的前一秒,衛亭禾還在對孟元閔強調。
“孟元閔,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