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怪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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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池輕輕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像個小學生一樣:“報告!”化學老師從辦公室斜正對門的那個堆滿作業本的辦公桌裡探出個頭:“牧池,進來。”牧池像個收到指令的機器人快步走到化學老師辦公桌前,化學老師是九科裡唯三的一個女老師,個子不高但脾氣很好也很年輕跟這群蛋蛋後的高中生共同話題挺多的,所以上課氛圍也很活躍。

化學老師人長的甜甜的,名字也冇酷到哪去叫田薇,兩個字而且很好記,對牧池這種記名字困難戶很友好。牧池剛站定是,田薇就吐槽道:“你可算來了,終於想起來救我了,再不來,這堆作業倒了能給我砸死。自從這堆作業來了以後感覺我辦公桌前的空氣都稀薄了。”剛說完下意識往桌子上趴,結果一時忘了這堆破作業,順手就推倒了一部分作業冊。

牧池蹲下來撿,一邊撿一邊說:“老師我看這堆作業不會砸死你,但會不會砸死我就不一定了。”田薇尷尬的摸摸脖子:“抱歉哈,不是故意的,我忘了這堆作業冊還在。”牧池把作業冊撿好斂在一起重新堆在那摞作業冊上:“冇事老師,我也不是故意的,下回作業冊分兩批給您送,你批完一批我抱回去再把另一批抱來給您批。”田薇想了想接受了這個兩全其美的建議,歡快的送走了牧池牧池抱著這一摞作業冊回教室。

剛走到講台上便脫力般的把作業冊“砰”一聲摔在講台上,大部分同學都被這砰擊聲吸引看了過來,牧池便應著眾人的目光道:“下次開始化學作業分批收,上午大課間前三組交作業冊,下午大課間後四組交作業冊。”一些同學稀稀落落的回答好或知道了,一些同學懶的回答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牧池滿意的拍拍手上的灰,開始在教室像兔子一樣竄來竄去發作業冊,等所有作業冊發完他脫力的回到桌位上癱著。但還冇休息夠二十秒,有人來到他旁邊站定,他抬頭看去,愣住了——秦庸站在他旁邊低頭看他。

他後知後覺的問到:“秦同學,有事嘛?”秦庸不冷不淡的說:“打擾了,想問一下還有冇有多餘的作業冊,我冇發到。”牧池呆了,下意識回答:“怎麼會?我都發了啊!”秦庸好似也不在意一般隨意到:“哦,那算了,打擾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牧池想起剛纔在辦公室掉了的作業冊想,可能掉哪兒了他冇看見,剛站起來想去辦公室給秦庸找作業冊,上課鈴便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隻好作罷,牧池暗下決心,下課就去辦公室給秦庸找作業冊。這節是英語課,英語老師也是一個女老師。個子在女生裡算中等偏上,牧池目測應該有一米七五。英語是所有課裡牧池最穩定的一門,每次都穩定在一百一到一百二之間。

英語老師上課很嚴肅,雖然她生了孩子都四十多歲了但周身卻絲毫看不見一種名為“母愛”的光輝,很凶但也很雙標,上課最愛做的事就是像獅子盤查領地一樣在教室裡四處巡查。

她也是典型的可以接受州官放火不接受百姓點燈,因為牧池英語成績不差,所以英語老師便對他睜隻眼閉隻眼。上課上到一半英語老師走到了牧池那排的最後一個位置,突然停了下來,點點秦庸的桌子,示意秦庸站起來回答問題。秦庸看看試卷看看周圍同學:“老師,可以說一下講到哪道題了嗎?”英語老師一下子火了,掏出手機:“你叫什麼名字,我到底看看你考多少分敢不聽我的英語課!我講的都會是吧?你能考年級第一是吧?”周圍聽到這話的同學都咯咯笑起來,等著看英語老師打臉。

秦庸語調平平:“秦庸。”英語老師點開排名,嘴裡默唸秦庸,怕忘了,結果剛重新整理出成績表一眼就看見了“秦庸”——因為他是班級第一在最上麵一個。再一看,年級第一也是他,英語老師沉默了兩秒:“坐吧,下次彆……”話還冇說完就不說了,硬生生改口:“算了,隻要你能保持你這成績不掉,你去操場打球我下課都去給你送水。但是彆打擾彆的同學學習。”秦庸說知道瞭然後又窩回椅子裡繼續寫剛纔那到數學題。

牧池目睹了全過程,感覺秦庸真是一個很神奇的人,他開始崇拜他了。一直到下課,牧池每次有意無意的朝秦庸看去他都冇再抬起過頭,專注於桌上那張卷子。牧池利用課上的最後十分鐘分析了一下,得出結論,秦庸肯定在寫物理卷子。下課鈴打了,英語老師抱著書和卷子走了。

牧池緊隨其後,往樓下辦公室衝,他在化學了卷子走了。牧池緊隨其後,往樓下辦公室衝,他在化學老師辦公室展開地毯式搜尋。最後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在化學老師桌子下麵的角落裡找到了那本作業冊。

回教室的路上牧池從口袋裡掏了張皺皺巴巴的餐巾紙替秦庸把作業冊表麵擦了擦,擦的時候他不小心撇到了裡麵的字,冇看清但感覺挺好看的。有點想打開看看,牧池糾結的想著。最後好奇心戰勝了理智,他小心翼翼的打開練習冊,在一堆化學式裡夾雜著幾句漢字。秦庸寫英文字母很大很利落,寫漢字很鋒利但不歪,反正一眼看上去整齊又好看。他的作業冊也很乾淨,不像班裡有些男生作業才寫一個月作業冊裡的零食味和油漬比他家廚房牆上的都多。

牧池拿著作業冊回教室,走到秦庸的位置,將作業冊遞上去。“秦庸,抱歉,它掉了,”牧池小聲辯解道。秦庸在喝熱水,見牧池來了便順手將水杯蓋上,接過作業冊道:“冇事,理解。謝謝你幫忙找。哦,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吧?”牧池內心驚呼,我去,學霸問我名字了!但回答的聲音還冇內心咆哮聲的三分之一大“牧池,杜牧的牧,池魚思故淵的池。”秦庸點點頭表示記住了:“謝謝了牧池同學。”

牧池遊魂似的回到座位上,忍不住偷偷瞥秦庸,秦庸又打開黑色保溫杯開始小口小口喝熱水。但不知道為什麼,牧池感覺他好孤獨啊,好像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樣子。一整個課間,牧池都在想秦庸為什麼給人的感覺那麼孤獨,明明靠近他的時候他還算得上“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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