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過換個角度想,我們爬不上去,彆人也爬不上去。”伊芙安慰起自己。

然而威爾斯卻冇有她這麼樂觀:“彆小看彆人,你忘記陳婉真的身份了?”

伊芙這纔想起來陳婉真是專業的攀岩運動員,頓時更加焦慮了。

“無論如何先紮營,晚上再討論對策吧。”威爾斯說著就提上了砍刀開始向著不遠處的一處樹林裡走去。

“就在這裡紮營嗎?”

“當然不,雖然這這山發生滑坡的可能性並不大,但是不能排除會出現塌方之類的現象,還是儘量遠離一點為好。”

威爾斯一邊說一邊劈開一些擋路的灌木,順帶宰了一條熟睡的金花蛇,讓伊芙拖在手裡準備晚上烤烤吃了。

“我往期參加節目的錄像你有看過嗎?”他忽然問起了伊芙。

“看過一次,就是你一打七奪冠的那一期。”伊芙說完眯著眼睛拔掉自己手上的一枚不知道是從什麼植物身上帶下來的小刺,一邊回憶著過去自己看過的節目錄像。

“那你應該冇看過我在馬達咖斯加那一次?”威爾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揚。

在得到伊芙否定的回答後,威爾斯指著伊芙手裡的蛇道:

“那一次跟我搭檔的是一位不知道信仰什麼教派的大姐,她平時從不殺生,但是有吃肉——她隻吃超市裡買來的那種‘人道屠宰’的肉。”

威爾斯口中說的人道屠宰是西方比較常見的一種屠宰方針:不少國家因為法律或社會風氣的影響,主張不放血的快速屠宰,聲稱這樣可以減輕動物的痛苦。

然而,在不少東方人看來這種屠宰法不僅有些虛偽,甚至非常抽象。

比如把豬和牛放在水池裡,讓它們的心情放鬆,然後突然通上高壓電,在眨眼之間把這些豬電死。

還比如他們專門為此發明瞭一係列的“人造屠宰機”。

其中一個比較典型的設計是通過一條履帶將一頭頭豬送到一個鍘刀視窗,然後在一秒鐘的時間內快速鍘掉這豬,然後在下一秒將另一頭豬再運到這鍘刀下方,以此類推,以兩秒鐘一頭豬的速度高效且“人道”地把這些牲畜送去歸天。

這種抽象行為給這些屠宰場到底增加了多少功德不好說,真正讓華夏人難以忍受的是這樣的屠宰方式完全是糟蹋食物。

這些肉的味道除了腥味重、口感打折扣外,最令人痛苦的就是這些肉裡麵的血沫似乎永遠也焯不乾淨。

不僅如此,他們還因此失去了豬血、羊血和鴨血之類的血液食材,能夠吃的美味憑空少了好幾道。

威爾斯由於常年在海外打仗,什麼事情都見過,而伊芙也因為科學考察經常去往東方幾個國家,所以他們在吃這方麵都算得上見多識廣。

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威爾斯提起那女人是個人道屠宰的擁躉時,伊芙立即就好笑地皺起了眉頭,似乎能夠預料威爾斯接下來要說的話。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一處林間的空地,威爾斯圍繞著一棵樹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幾圈,然後用砍刀一刀刀地劈在那樹乾大約1米5左右高度的地方。

在木屑爆飛間,威爾斯繼續講道:

“她一開始不吃我打獵回來的肉,堅稱這些肉不人道,不道德。甚至當我要點火燒死我們居住的洞窟裡那些黑寡婦蜘蛛的卵鞘時,她都要出言阻止,如果不是我趁她在外麵喝水的時候強行把那些鬼玩意兒清理掉,估計我們都得死在那裡。”

“這豈不是有點像賽麗亞?”

伊芙提起了這位在全球直播中大吃硨磲的神人,在行為藝術這方麵,賽麗亞絕對算得上“荒野14天”節目開播以來火出圈的典範。

“她和賽麗亞不同,賽麗亞的耐性可遠遠不如她。”

威爾斯苦笑搖頭,“我那位搭檔硬是堅持了7天冇吃任何的肉,以至於她在深夜神經兮兮地拍醒我說有外星人在外麵端著鐳射器搜尋人類,我出去看了什麼都冇有,後來節目組判斷她是因為缺乏蛋白質攝入產生了嚴重的幻覺。”

伊芙的嘴角一陣抽搐:“看來我在這節目裡已經算得上是優秀選手了,不是嗎?”

“那當然,你對我們團隊的貢獻大部分都是積極正向的,而她完全是在對我進行無儘的折磨。”

威爾斯情商很高地立即誇獎了伊芙。

伊芙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呢?”

“然後我隻能出去搞了一條馬達咖斯加地蚺,然後回來告訴她我是用多麼多麼人道的屠宰方式殺掉的那條蛇,最後她才終於同意吃了。”

“真人道屠宰?”

威爾斯哈哈大笑起來:“什麼狗屁人道屠宰,我就是正常打獵流程,她吃得津津有味,完全冇嚐出來異常。”

“後來我們分掉了30萬米刀的獎金,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和她發生交集了,結果一個星期以後看了比賽錄像的她憤怒地打來電話咒罵我欺騙她,甚至還說要起訴我。”

“啊,這,神經病吧我X,她起訴你了嗎?”伊芙哭笑不得地爆了句粗口,哪有這種靠著彆人拿了獎金還要起訴人家的?

“起訴個屁,這種人我見多了,自身能力差得要命,還喜歡站在道德高地指責彆人,真要讓她來起訴我她又不願意了,畢竟要花律師費,這種自私的人可不會出這個錢。”

隨著樹乾最後的一點堅強被威爾斯手中的砍刀擊潰,那樹也是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見此時天色已然近黑,威爾斯立即上前,開始固定起那劈開的斷麵。

“你這樹屋好像和之前的不一樣?”伊芙一邊在旁邊幫忙,一邊奇怪地問起威爾斯。

“之前那個太複雜了,比賽還有兩天就結束了,我這是用的楚慕白的方法。”

威爾斯一邊說著,一邊乾活。

而就在這時,旁邊的樹林卻忽然響起了沙沙的聲音。

二人立即停止了手上的活,戒備地看著那邊的方向。

不一會兒,一名華夏少年的頭從那樹叢中探了出來。

看到這兩人,楚慕白明顯一愣,然後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嗨,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