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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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唇角往下一壓,把佛珠狠狠攥在掌心。

“輪不到爾等放肆!”

那黑氣不甘心消散。

連鬼麵的笑都剋製了不少。

唯有那雙黑紅凹陷的眼珠子興奮不已。

簡秘書不知其中秘辛,隻覺得溫三爺口中的‘爾等’,指的是跟帖拉踩斐小姐的網友。

為斐小姐的遭遇憤怒之時,他忍不住感慨。

三爺真是文化人,罵人都這麼文縐縐。

他還要學的地方,還很多啊!

站在小樹苗盆栽上的小鳳凰,歪著腦袋看著溫時年。

黑豆大的眼睛極快閃過複雜。

這個男人遠不如外表那麼風光霽月,就說他那常年佩戴的佛珠聚集著世間極穢,一旦失控,遠比雪災更可怕。

小鳳凰想了想,把鳳凰石含在嘴裡,跌跌撞撞飛出了門。

等簡秘書發現它不在時,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他一臉天塌的表情,“這隻鳥一向很乖,不愛動彈,怎麼突然不見了?不會是偷偷飛走了吧?”

外麵又是颳風又是下暴雪,溫度很低。

要是凍死在外麵,等斐小姐回來,該怎麼和她交差啊?

要死了要死了!

簡秘書急得團團轉。

溫時年卻道:“冇事,不用找它。它已經懂事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簡秘書:“……”一隻鳥,它懂什麼?

溫時年無意和他解釋,“我出去一趟,網上這些輿情交給你了……”他眯起眼睛,殺伐之氣一閃而過,“等大局穩定下來,一個都不放過!”

簡秘書一驚,抬眼對上溫時年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眸子,他一咬牙,點頭如搗蒜。

不過緊接著,又問:“三爺,你這是要去哪裡?”

“去會會‘溫承基’。”或者說,奪舍溫承基身體後離開西城的淩淵。溫時年嘴角多了譏誚,為了接近他,連爸爸都喊得出口,真是豁得出去。

此時,淩淵換個舒適的姿勢翹起腿,津津有味地看著網上的新聞。

看到事情正在按照他們的計劃進行,他笑了笑,隱晦地向外界傳遞一條資訊。

——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速戰速決。

淩淵知道,若是斐白露僥倖不死,國師墓隻能困住他們幾天時間。

必須在這短短幾天時間裡,讓斐白露徹底從神壇上拉下來,無法力挽狂瀾!

——

第一次離開斐白露劃定的保護區,小鳳凰被澆了一身雪,艱難地高空飛行。

它全憑直覺,一路飛到百若城。

前方傳來刀劍鏗鏘聲,小鳳凰掩藏在樹後,看著前麵兩方人在鬥法。

‘玄組’不少成員身上傷痕累累,仍在苦苦支撐。

聖蓮組織的黑衣人數量遠超於‘玄組’,又藉助地下的大墓佈置下符陣,將‘玄組’的人困在裡頭,讓他們根本無法逃離。

“堅持住!我們的救援很快就來了!”

“這群聖蓮組織的邪士不知修了什麼詭異術法,竟然不怕死一樣凶猛,還不懼外界的寒冷!”

‘玄組’成員咬牙,他們被凍得手腳發僵,動作難免有些滯凝,破綻百出。

眼見黑衣人攻勢越發凶猛,要將其中一個‘玄組’成員的頭顱砍下,小鳳凰慌忙吐出一口鳳息,將那邪士燒成焦炭。

“這是什麼玩意?”

天降異火,很快打亂了聖蓮組織的陣腳。

看著那隻飛得搖搖晃晃的小鳥,邪士俱是一愣。

冰天雪地裡,小鳳凰那一抹紅色鮮豔又刺眼,‘玄組’成員眼眶一酸。

天有好生之德!

他們命不該絕!

“大家!趁勢把他們殺個乾淨!”

‘玄組’裡有人大喊一聲,他們士氣大振,和聖蓮組織的邪士廝殺在一塊。

就在這時,又有人尖叫大喊,“不對勁!快看!”

順著那人所指的方向,小鳳凰眼睛猛地睜圓。

那個被它一口鳳息燒成焦炭的邪士,那顆心臟竟然是跳動的、鮮活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一個被燒成焦炭的人,心臟本應停止跳動,但此時它正在——

一鼓、一鼓!

“砰砰——”

一聲接一聲的心跳聲傳來,詭異得讓眾人忍不住停下手來。

骷髏架子上,那顆心臟被一團團白絮一樣的東西纏繞,像蟲子,又像是植物根部特有的嫩芽。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止‘玄組’的人有這個疑問,聖蓮組織的邪士也是驚愕不已。

他們同伴的心臟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他們的心臟也被不知名的東西寄生嗎?

這還是人嗎?

‘玄祖’成員深吸一口氣,“怪不得他們不怕疼、不怕冷,斷了手腳依舊能有一戰之力,原來是因為他們不再是人了!”

“他們是怪物!是異類!”

這兩個詞一出,讓聖蓮組織的邪士都感到一陣陣顫栗。

他們心神已經被徹底擾亂了。

‘玄組’的人乘勝追擊,把他們一網打儘。

來不及處理形同廢墟的現場,‘玄組’的人立馬派人下去國師墓中救人。

“轟隆——”

地下震動,正在所有人以為下麵的人被埋了,悲傷不已時。

廢墟中突然有人一躍而出。

那道倩影如同天神降臨。

後麵陸陸續續出來了其他大師,身上傷痕累累,但臉上都帶著劫後餘生的笑容,“我們出來了!”

“太好了!我以為自己見不到白天的太陽了!”

小鳳凰冇有半點猶豫,衝了過去,撞了個滿懷。

斐白露揉了揉它狼藉的毛髮,“你怎麼來了?”

“嘰嘰……”小鳳凰低低叫喚了幾聲。

“我冇事,回去再說。”斐白露身上確實冇什麼嚴重的傷口,休息幾天就好。

等回到駐紮的大本營,斐白露喝了一碗薑茶驅驅寒。

甘望突然拿著手機走了過去,一臉憤怒,“在我們經曆生死劫難之時,外界竟然這樣惡意揣測你!”

“什麼事?”甘望性子偏向於穩,難得見他這副難以控製情緒的時刻,斐白露接過手機,掃了幾眼。-